院里那些小事——医学生第一次见大体老师是怎样的感受?

来源:杏仁日报

 

院里那些小事

共同讲述医生自己的故事

 

 

备受关注的COVID-19新冠病毒肺炎死亡患者尸体解剖报告2月28日终于公布,在《法医学杂志》2020年2月第36卷第1期上,预出版了一份名为《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死亡尸体系统解剖大体观察报告》的报告。

 

这份来自不易的报告对咱们的意义杏仁哥在此不再赘述了,相信各位医生大大们都比杏仁哥我更专业。

 

相比于修手机,尸体解剖检验是更加严肃、复杂的事情,两者最大的不同在于,修手机也许能让你的爱机重获新生,可惜尸体解剖则意味着对遗体的不可复原的破坏,这对于刚遭受重创的亲属可能又是一次打击。

 

 

因此,那些愿意奉献自己遗体的人们及其亲属,同广大的医务、科研工作者一样,值得我们投以深深的敬意。

 

 

所以,学医的你,还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大体老师是什么感受吗?

 

来听听,他们是怎么说的吧~

 


 

肃然起敬。

 

真心的。

 

我见的第一个大体老师被石膏封脸,我们老师说,这是我们学校以前的一个老教授,那时候大体老师少,大都是医院无人认领的,或者车祸现场的,很多残缺不全。

 

于是老教授在教书一辈子,行医一辈子之后,把自己的遗体捐给了学校。继续默默地教导我们这些孩子们。

 

我无法想象这是一个多么高尚的人怀着怎样的情怀才做得到,做得出这种事。

 

我只能认真学习所有的,在大体老师上的每一刀都要告诉自己,这是一个教人一辈子的老师,还在看着你呢……

 

所以,我忒讨厌那些说大体老师恶心的人,他们的高尚之处,普通人很难知晓。没有在他们身上动手,难道要拿每个手术病人做经验积累么?

 

我第一次见大体老师,肃然起敬。

 

 

就是这样。

作者:很不乖的猫
来源:知乎

 

我们大体老师是冻过的,第一反应是碰上去好凉,而且也没什么味道,和活人相比皮肤发灰,没有弹性。

 

看着一个逝去的人摆在自己面前,又要经过自己的刀划开,除了感谢,好奇心是占大头的。

 

害怕……我感觉大家都不害怕,毕竟一个班30多人,早上8点开始,下午5点收工( '▿ ' )没啥恐怖要素,腰疼倒挺真实。

 

等开始去除皮肤和浅筋膜,冰也基本上化开了,福尔马林混着尸体那股味儿,令人久久不能忘怀,顺着鼻腔,直奔眼睛的辣人,而且就算戴了手套,洗了手,你也能在手上隐隐约约闻到那股特殊的味道。

 

我们的大体老师还好,是个壮年男性,脂肪比较少,因此不会出现塑料布里的水上浮了一层黄色脂肪粒的状况,当然皮肤也比别的大体老师更紧致,很难分离,我们组的进度比其他组慢好多。

 

还有一个,我们大体老师体型好像有180+,不胖有肌肉那种。等到看背部的时候,我们一组4个人合力才帮他翻了个身,超级沉。

 

没见到之前会幻想害怕,反胃啊之类的反应,也听了好多学姐学长第一次解剖一天没吃饭的传闻,等到亲自面对的时候,除了好奇就只有平静而已。

 

最后谢谢各位大体老师。

 

作者:天工开物
来源:知乎

 

大一的时候去上系统解剖课,还不知道那一个桌子是干什么的,课间累了还趴在那个桌子上睡觉。

 

(脸丑厚码)

 

后来大三开始上系统课,上到了有大体老师的课,才知道那个桌子不仅放标本,还放大体老师,重要的是,桌子里面就是大体老师,想着大一的时候自己是多无知,还在这个桌子上睡觉。

 

emmm……

 

大四了,课间,只要那节课没放大体老师的桌子,照样趴着睡。

 

作者:益达

来源:知乎

 

 

第一次见大体老师,大一上的系统解剖课,开学第一个月已经陆陆续续见了挺多零散的标本了,但是还没见到过完整的“大体老师”。

 

我们学校的解剖教室,解剖柜就是课桌,(所以当那次我从我们组“桌子”里面抬出大体老师之后的几次课,我有点不忍直视我的书和桌子...)

 

那天的解剖课是上午最后一节,十二点的阳光搭配上饿了一早上的肚子,在这样微妙的搭配下,我们老师正在讲解人体肌肉的分布。

 

“三组的同学起来一下,把书拿开”虽然不解,但是我们照做了。然后老师拿了钥匙打开储放柜的锁,一打开柜子,一股浓郁了十几倍的熟悉气息扑鼻而来,很多人纷纷掩面,但出于对老师的尊重,没有人抱怨。

 

“过来,搭把手。”因为离老师最近,我被喊去帮忙。

 

那是一具孩子的标本,12岁左右,还没到我胸口的高度。在福尔马林的作用下栩栩如生。

 

除了刺鼻的气味,略带下沉的重量,更多是一种震撼。

 

究竟是什么疾病,让一个年轻的生命夭折,究竟是什么样的魄力,让这位少年为科学献出了自己...

 

到今天,我都不知道这个孩子叫什么,经历了什么,祸患了什么。

 

那天解剖台上,幼稚的我们在为他低头沉默了三分钟后,围观着老师一层一层剖开他的皮肤,让我们观察他的肌肉,走行的血管和神经。

 

也是从那一天,回到宿舍,我和我室友们,重新翻出开学下发的医学生誓言,和我多买的那件崭新白大褂一起挂在墙上,再一次庄严宣誓。

 

那位老师,是我见过最年轻的老师。他陪我们上了一个学期的系解课。我们看到了他的每一个器官,每一块肌肉。(系解也是我考的最好的一门基础课,94分的成绩,私以为是没有让解剖学的二位老师蒙羞。)

 

作者:Dainslef

来源:知乎

 

1、不害怕,但会哭

 

其实不是害怕,真正的大体老师不害怕,更多的是福尔马林刺激我的眼泪一直在流,我感觉自己像是在为一个人哭泣,其实只是福尔马林刺激了我的粘膜。我就看一秒大体老师,流滴眼泪,那感觉,比切洋葱还夸张。

 

 

所以说在大体老师刚开始剖的时候,真的是,流尽了我一个礼拜的泪水,好在后来,我们开窗户,加上大家把解剖结构分了,我们每个人人只负责一部分,我拿墙角去剖就好多了。

 

2、第一次解剖完,一个月不想吃肉

 

我们的肉一般烧熟了就是灰色的,大体老师因为被浸泡过,也是这颜色,而且,我们分离组织的时候,特别是骨头的时候,常常把肌肉,弄得碎渣渣。

 

 

真的去饭堂看见肉,总想起这画面,那段时间,真的是个完全的素食了。

 

3、好奇大体老师的背景

 

比如说,谁捐赠器官,学校是有记录的,是我们对无私奉献的人的一种记录和缅怀。

 

但是到我们这边的时候,我们是看不到大体老师的背景的,记录信息和真正的大体老师是分开的,我们看到的时候不免想到是捐赠者还是医院送去的或者无人认领的。比较好奇。

 

作者:何砖家

来源:知乎

 

 

仿佛看到了百年后的我自己。

 

作者:槐里半夏

来源:知乎

 

 

我们学校穷得雅批。

 

所以大体老师也是那种面目全非的样子。只能凭轮廓看得出是个人型。那些完整度高的,新鲜的基本都给了临床专业专用了。

 

我们毕竟是检验,所以有个大体“爷爷”已经不错了。

 

主要给我感触比较深的倒不是第一次见大体老师。而且机缘巧合第一次进标本室时,看见里面的婴儿标本。上寄生虫的时候帮着去标本室拿寄生虫的标本。

 

隔壁间的标本室有四个七八米长类似书柜的木头柜子。每个分三层。

 

图书馆样子的排列。每层上面全是透明的玻璃罐。

 

每个罐子里面都泡有一个人体器官或者病变组织。什么心肝脾肺肾、脑眼胃肠瘤应有尽有…

 

网上随便找的图片,大概就是这个样子。我们标本室的玻璃罐要比这个再大一点点。

 

一个个看过去。中间看见个罐子里面有个怀胎九月(下边有注释)的婴儿。

 

第一眼看见我就很震惊。那种感觉不是很能说清楚。应该是震惊于婴儿肢体跟表情。

 

他(不是她)悬浮在溶液中,在罐子里刚好合适,不挤也不显大。比例特别和谐。

 

立在溶液中双腿微屈自然交叠。一只手自然下垂微微朝肚脐蜷掌。

 

另一只手攥拳伸出食指越过头顶指着斜上方。闭着眼睛侧头微低,面目安详且嘴角含笑。

 

请大家原谅我的灵魂画技。我已经画出大概的肢体样子。神韵一分都没画出来。

 

肉嘟嘟的样子特别特别可爱。而且那种表情跟睡着了又梦见什么有意思东西的时候是一模一样的。

 

唯一有区别的就是苍白且毫无血色的皮肤……我看着这娃走神了好久。

 

当时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走神在干嘛,哪怕我现在重新想起来依然不知道。但就是那个瞬间,我就感觉好像有一种特别的力量让我内心格外安定。

 

时至今日我都不能准确形容出那种微妙的感觉。但依然能感受到当时的那种超脱物外的安定。

 

总觉得按照惯例,这样的场景应该要有所感悟。

 

可是憋到死我也没能憋出什么东西。可就是这样的感觉,恍如昨日。

 

作者:你们人类最坏了

来源:知乎

 


再一次,感谢所有支持医疗教学和研究发展的大体老师无私无畏无言的奉献。

 

是你们培育了祖国的医疗事业后继人!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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